多災多難的嬰兒奶粉生產商貝因美（002570.SZ，*ST因美）終于公布了去年的“成績單”。該公司虧損額超過了此前的預計值，而公司遇到的麻煩也遠未得到解決。

根據4月26日公布的年報，貝因美2017年營業收入26.6億元，同比下降3.8%，公司凈虧損10.6億元，虧損額同比擴大35.4%。

2016年，貝因美凈虧損7.8億元。由于連續兩年凈虧損，貝因美已被交易所打上“*ST”的退市風險警示標簽。4月27日開始，公司改以“*ST因美”標識在深交所掛牌交易。

貝因美被實施退市風險警示在投資者預料之內。不過，該公司10.6億元的凈虧損卻超過了此前下調過的預測。今年1月21日，貝因美曾大幅下修對2017年業績的預測，當時該公司預計2017年凈虧損人民幣8億-10億元，去年10月給出的預測為凈虧損人民幣3.5億-5億元。

而貝因美面臨的麻煩，首當其沖的就是1月份對業績預期的下調。這一事件導致其第二大股東——新西蘭乳業巨頭恒天然與上市公司之間出現公開的分歧，也造成前者對貝因美的投資進行大幅減值。

根據此前披露的文件，貝因美共有四名董事表示無法保證業績下調的真實、準確和完整性，這些董事包括代表恒天然一方的董事朱曉靜和約翰內斯·普利姆（Johannes Priem），以及副董事長何曉華和獨立董事劉曉松。

除董事表達異議之外，恒天然公司也曾作出公開回應。該公司當時表示：“作為貝因美的投資方，對相關公告感到極度失望。”恒天然董事長約翰·威爾遜（John Wilson）則將貝因美的表現稱為“令人無法接受的”。

截至2017年1月末的六個月，恒天然凈虧損3.48億新西蘭元（約合人民幣16.1億元），該公司對貝因美的投資遭遇4.05億新西蘭元（約合人民幣18.7億元）的減值，其公允價值降至2.44億新西蘭元（約合人民幣11.3億元）。

恒天然派駐貝因美董事會的董事所提出的異議不止于此。由于公司面臨巨額虧損，貝因美計劃通過出售旗下閑置工廠來調節利潤。然而，這一計劃很快就遭遇了恒天然的阻撓。朱曉靜和普利姆投票反對出售相關資產——杭州貝因美豆逗兒童營養食品有限公司，原因包括“補償收益分配和保障機制存在缺陷和漏洞”，以及“出售方案未充分考慮未來拆遷及預期收益，存在低估資產價值風險”等。

此外，由于獨立董事劉曉松的辭職，貝因美需要選出一名新的獨董。根據貝因美在上月末發布的一份董事會決議公告，會議以多數贊成通過了馬涓擔任新任獨立董事的議案。不過，恒天然的兩名代表朱曉靜和普里姆分別投出了棄權票和反對票，理由主要是擬離任的獨董劉曉松具有豐富的財務會計和內控經驗，而公司目前又面臨復雜的財務、內控和會計處理問題，并多次受到交易所和證券監管部門的關注和問詢，迫切需要一位擁有豐富財務會計內控背景的人士擔任獨董。

上述麻煩只是貝因美所遇問題中的一部分。與年報一同公布的內部控制審計報告顯示，貝因美未能保持有效的財務報告內控。

根據審計方天健會計師事務所的說法，貝因美存在五項內控缺陷或問題。簡單地說，包括對應收賬款管理不力；預算編制不嚴謹，業績預測不嚴謹且多次變更，公告不及時；向關聯方下達采購訂單金額超出批準額度；經銷商資金打入賬戶后被退回，交易缺乏商業實質；對外投資決策不夠謹慎，投資損失較大。

值得注意的是，內控問題導致貝因美2017年大幅計提資產減值，而這是公司發生巨額虧損的一個主要原因。貝因美公告稱，在進行全面清查和資產減值測試后，2017年度計提各項資產減值準備5.34億元，其中應收賬款壞賬準備3.27億元，存貨跌價準備1.52億元，商譽減值準備0.56億元左右。

大量計提壞賬準備的背后，是不斷下滑的應收賬款周轉率。根據Wind數據，從2015年開始，貝因美應收賬款周轉率就開始大幅下滑。2014-2017年，應收賬款周轉率分別為12.99、5.07、2.19和2.70。相應地，應收賬款周轉天數在四年內由27.7天上升至133.6天。

4月27日公布的一季報顯示，貝因美業績仍在滑落。該公司第一季度營業收入5.44億元，同比下降35.8%，凈利潤約792萬元，同比下降27.5%。

值得一提的是，貝因美當期收到一筆超過4200萬元的政府補助。如果剔除該項收益和其他非經常性損益，貝因美第一季度凈虧損4073萬元。

恒天然派駐貝因美的兩名董事繼續對一季報表達了看法。普利姆和朱曉靜稱，無法保證報表內容的真實、準確、完整，理由是無法判斷2018年上半年業績預測的準確性。